笑道:“徐先生,麻烦借过一下。”
大概是想保留集团继承人最后的体面,徐岐之没有跟过来。
从窗口往外看下去,他在接到一个电话后,匆匆上车离开。
大概是徐既平的病情又恶化了。
看着车辆逐渐消失在视野中,我的心中波动着一股奇异的力量,说不清是舒畅还是自由,空荡荡得就像是春日柳絮漫天纷飞。
我对徐家没有任何感情。
十年前在得知自己不是徐既平亲生女儿的那一刻,我只觉得解脱。
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,但回忆变得清晰而漫长。
一道叹息声像是穿过重重时光,再次唤醒着什么。
母亲皱着眉愠怒道:“这首曲子不是弹过很多次了吗?
怎么还是学不会呢?
阿静都会了。”
站着钢琴旁的女孩乖巧伶俐,眼睛大而闪亮,她是徐家家庭医生的孩子。
听到赞赏后,阿静从不扭捏,笑意盈盈:“是夫人教得好。”
阿静不卑不亢,她年纪和我相仿,事事却比我优秀太多。
其实她比我更像徐家千宠万娇的大小姐。
在徐家生活的十六年里,我总是仰头看着徐岐之。
有徐岐之这个天才少年在前,我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在出生时就被寄予厚望。
长辈们都希望我和徐岐之一样,成为天之骄子。
可我自卑怯懦,十岁那年在生日聚会上说句话都磕磕绊绊。
他们都说我们同出一脉,却有着云泥之别,而我就是那块淤泥。
每逢此时,徐岐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眼神毫波动不带丝毫感情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父母开始频繁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。
直到十六岁生日,那个晚上,有人说阿静和我母亲长得极为相像。
说来也奇怪,阿静只比我小上半天,我是上午出生,她是下午出生。
这个时间节点成为疑点。
母亲的手一点一点抚上阿静的脸,描摹她的眉眼。
动作小心翼翼恍若对待一件绝世珍宝。
我站在人群最外围看着他们。
身上穿着的公主裙在刹那间变成藤蔓缠绕着我,一圈一圈缩紧,呼吸停顿接近窒息。
客人们窃窃私语,他们回过头不停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我。
或是怜悯或是嘲讽,交杂在一起全都压在我身上。
阿静把头埋在母亲怀里,她鲜少露出失态的模样,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哭。
就在此时,阿静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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